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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江雪 于 2016-1-25 20:29 编辑
【作者简介】傅修建, 江苏睢宁人,生于1970年,徐州作协会员,汉语言文学专业。于《小小说选刊》、《天池小小说》、《华文小小说》、《小小说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闪小说》、《岁月》、《金山》、《火花》、《大风》、《华东文学》、《信阳文学》、泰国《中华日报》、印尼《国际日报》、美国《明州时报》、《中国楹联报》、《苏州日报》《梅州日报》、《今晚报》等国内外数十种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计300余篇。荣获第十三届“中国微型小说年度奖”优秀奖等奖项。有文章入选《2015中国小小说精选》等多个版本。诗歌合集《不一样的彩虹》被清华、北大等多所高校图书馆收藏。 捐 夫妻俩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请问孩子的病情是否稳定?现在可以确定换肾了吗?” 所有的记者都急切的询问着相似的问题。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说孩子得了严重的尿毒症急需换肾,而恰巧医院里有位重症患者表示若抢救不成功愿意捐肾。 重症患者是一位工地上的民工,30多岁,父母已故,自己尚未成家。施工中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浑身是伤,甚至连肝也摔坏了。 刚入院时,民工重度昏迷,两天后苏醒可以轻声说话,意识也逐渐恢复。但回光返照一般,仅仅半天好转又转入昏迷状态,如此反复几次。民工就是在苏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及时表达了自己捐肾的意愿的。 于是,一时间孩子生的希望竟寄托在民工的离去上,也就是说民工离去则孩子得救,民工得救则孩子可能离去。 面对记者的提问,夫妻俩一言未发迅速离去,逃跑一般。但稍后人们发现冲出人群的夫妻俩忍不住当街抱头痛哭…… 几天后当地媒体发一重磅消息,标题是《尿毒症患者献大爱,身后捐肝救活民工》。 老板的心愿 “佳洁”公司生产的环保系列产品销售火爆,订单源源不断。 自投产以来,短短三年时间厂房两度扩建,生产线数倍增加,产品还是供不应求,一个字“火”!也难怪,如今谁不关心健康啊? 如此好的发展态势,公司上下人人笑逐颜开,当地政府也是赞赏有加,慕名前来取经学习者络绎不绝,多家媒体记者频频登门采访。 今天是公司三期工程开工典礼,各级媒体更是不愿错过。距典礼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已经有多家媒体记者早早来到会场,并纷纷架起了“长枪短炮”。 终于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请问未来五年内的销售额希望达到多少个亿? --请问明年有增开生产线的计划吗? --请问公司计划什么时候上市? …… 老板一一作答。 请问您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会场一片寂静,显然这是一个大家更加感兴趣的话题。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老板。 我最大的心愿是--公司垮掉!老总中间故意拉长了音调。 “但愿世间人无病,不怕架上药蒙尘”。明白过来的人边吟诗边带头鼓掌。 遗爱 这是20多年前的事了。夏季的某日。 赶在老父亲咽气的前一天晚上,大根终于从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疆赶了回来。 大根16岁起,为了不被饿死,连夜扒火车去了新疆谋生,30多年过去了还是第一次回家呢。 起初几年是因为居无定所,家里去信总是收不到。同时因为自己混得不像样子,也不好意思给家里来信,弄得家里人一度以为他失踪了。 直到后来在当地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大根才将喜悦传回家乡与亲人分享,当然分享的方式也仅仅是电话里寥寥几言,信封里的一两页纸。那年月,交通不便,路途遥远,回家难啊! 这次是因为父亲病危才发了加急电报去的。 大根刚进院门便失声痛哭:“爹,不孝子回来晚了!” 一直闭眼昏睡着的老爹闻听儿子的哭声,竟然像被突然注入了强心剂,不仅睁大了眼睛,还几次抬起头,挺着身子,试图坐起来。然而这对于一个已经将近一周水米未进的老人来说怎么可能? 坐不起来的老人用力伸出食指指着床边的一只老木箱子。大根的几个妹妹赶紧搬过箱子,七手八脚一番找寻。 一个放在箱子最底层的一个蓝布包裹被大根老爹微微点头确认了。 虽没有电影里常见的一个盒子套一个盒子的那种刺激,但打开布袋的过程还是让在场的人都不免激动,大家都睁大了眼睛。 包裹终于完全打开,见者无不动容! 压在箱底,层层包裹着的竟是父子之间多年的通信,连信封都一只不少。 说过麦收时回家 路程较远兼工作较忙,每年都只是在春节放假才回去几日。 今年公司订单不足,加之父亲身体不好,一个月前与老妈通话时我告诉她麦收时可能要回去一趟。 我说的是“可能回去”,那就当然也可能不回去。换言之,这几乎就是随口一说。 南风劲吹,田野里金浪滚滚,麦子熟了。 公司依然很闲。于是我决定真的回去。家里的几亩农田爸妈一直坚持种着,虽说收种都已基本机械化了,但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回去多少可以帮着干点力气活。心想。 既然一月前的通话并未说定现在要回去,何不趁此也学着人家给爸妈一个惊喜?主意打定,真正动身时我并未透露半点消息。 每次回家都是选择夕发朝至,这次也不例外。 早上五点刚过,我就来到了老家的村口。 虽是农忙时节,天也亮得早,但毕竟不是过去手割肩扛的年代了,乡亲们在这个时间多数还在甜甜的梦乡中。我准备悄悄的进村。 “今天车好像晚点啊?”。拉着行李箱低头正走着。母亲不知啥时迎到了面前。 有些惊讶:“老妈起来这么早!” “这还早啊?1个钟头前就来过一次了,等一会没人又回去的。”随后赶到的老爸忙着插话。 稍顿又补充一句:“上次听说你麦收时要回来,这最近一星期天天都起这么早来村口等……” 悄悄背过身来,眼角一阵湿。
清理下水道的老夫妻
老夫妻俩住进来有一个多月了,我总共和他们也没说上几句话。 我住二楼,他们住上面的阁楼,那个阁楼原是房东的储物间,不仅狭小而且简陋,毛墙水泥地面不说,连个45瓦的灯泡也是他们住进来后扯根电线现装的。 夫妻俩都已年近花甲,是无儿无女还是子女都已成家另住我不得而知,也懒得问。不仅懒得问,甚至不想接近,其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穷,而是因为他们是从事下水道清理的,总感觉浑身散发着怪味。 我对他们的反感,对方显然毫无觉察。因为之前阁楼里没安电灯,住进来的当晚,竟去找我借蜡烛,而且连门也没敲便径直闯了进来。 “这年头谁还用蜡烛啊?” 我恶声恶气的以问作答,说完便急不可耐要去关门。 对方倒也识趣,得知没有蜡烛便退了出去。 但我还是觉得他们离去的太慢,因为对他们身上的那个气味我实在敏感。 我们俩上班的时间是固定的朝九晚五,老夫妻俩却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是夙兴夜寐,忙得好像整个世界的下水道都是他们在疏通。不过这样也好,大大减少了我与他们相见的机会,免得心烦。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与妻正躺床上看着电视,竟突然断电。 陡陷黑暗,焦急万分。 “咚咚咚”,有人敲门。凭敲门的力度我直接就能判断出是清理下水道的那个脏老头,稍有素质的人谁会那么野蛮呢?我顿时心烦,没好气的明知故问:“谁?” “楼上的。我怕停电平时备用着一些蜡烛,给你送一根来。” 蜡烛点上,一切明亮,连同我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