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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
文□冷清秋
听收音机,是一件幸福的事。 阳光从枝杈缝隙斑驳下来,我闭着眼睛蜷在门前的摇椅上,沉浸在《红灯记》婉转柔韧的唱腔里。微风拂过,大冯修车子叮叮当当的声音蹿进我的耳膜。 大冯的耳朵听不见,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母亲说,大冯年少的时候不聋,还整天在树下大声读书,也不知道咋的就失聪了。 大冯好像故意和我过不去,拿柄锤子,使劲地叮叮咣咣。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大冯面前,怒目而视。大冯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忙活自己。我火了,把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使劲捂在大冯的耳朵上。温婉的唱腔已经变得很刺耳,一句句从喇叭里炸出来。巷子口跳出几只泥猴子冲着大冯吐舌头,聋子会听戏喽!聋子会听戏喽!我心里暗暗发笑,反正大冯是聋子,他什么也听不到。 震耳欲聋的唱腔,在大冯的耳朵边叫嚣了很久,大冯依然低着头忙活。我泄气,把收音机从大冯的耳朵旁撤回来,冲着他大声喊:聋子!你是个吵死人的聋子! 大冯木着脸不做声,拿一把矬子专心致志地对付一个漏气的车胎。我咬咬牙,抬脚把他用来装水的脸盆踢得咣啷一下倒扣在地上。 一天,父亲回来了,他冲着我一个巴掌砍过来:你小子还不快去复习,国家恢复高考了! “咣当”一声,我和父亲回头,胶水瓶兀自滚动着,大冯木木地坐在地上。随即,一声嘶嚎,撕心裂肺……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夏天,1977年8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