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王立红闪小说研讨会】个性鲜明，破旧立新的“大脚” /三月丫头
文/三月丫头
想必大多数人和我一样，喜欢看文章，看到喜欢的，触动心灵的好文，会忍不住拍案叫绝，但把自己心里的感觉写下来的人不多。一是爱文的人一般时间都不够用，二是某些文章的“好”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让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瞅来瞅去最后还是选择“放在心里”。王立红老师的闪小说每一篇都个性鲜明，让人过目不忘，让人忍不住“有话要说”。虽然明知自己“说不好”，但是《大脚》还是让我忍住哪怕“出丑”，也要斗胆一“吐”，不吐不快。
古代女子以脚小为美，“三寸金莲”，最早出现于宋代，是古代妇女传统习俗的极端发展。人们把裹过的脚称为“莲”，而不同大小的脚是不同等级的“莲”，大于四寸的为“铁莲”，四寸的为“银莲”，而三寸的便为“金莲”。女子的脚越小越好看，走路娉娉婷婷，风摆杨柳。缠小脚，打造三寸金莲的习俗据说是因男性的癖好而兴起的，据史料记载，自宋代开始，在许多妓院的欢宴中流行起一种“行酒”游戏，从头至尾突出的都是妓女的小脚和她们的小脚鞋，狎妓的嫖客把酒杯放入妓女的小脚鞋里来传递、斟酒、饮酒。估计与现代流行的“人体宴”有得一拼。透过“三寸金莲”看古代女子的地位，性别歧视可见一斑。
立红老师的《大脚》，开篇第一句：大脚是个姑娘。干净利索，交代了人物的身份。接着写到姑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葵花，可是因为生下来脚大，村人都叫她大脚。这样的称呼虽然作者写得云淡风轻，但读者能从文字里嗅到一股“轻蔑”“看不起”的味道。天生大脚，让村人连她的名字都忽略掉了，干脆叫她大脚。因为大脚，姑娘嫁不出去，好不容易媒婆说动一户人家最终还是放弃了，原因是都说大脚的人没福，做鞋还费布。但是大脚听了媒婆的回话不但不恼，还扑倒在炕上，“嘎嘎嘎”地笑出声来。行文至此，不难看出大脚是个泼辣、个性鲜明、为人不拘小节的北方乡下姑娘，和历史上的“三寸金莲”们有本质上的区别，为后文发生的故事做了合理的铺垫。
突然响起的枪声，向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奇峰突起，故事从此开始。
抱柴火的大脚被一把枪顶住，长白山上，大脚背着男人，踩着积雪，身后是一串串儿雪窝窝。就像一幕微电影，一下子让读者的心紧紧追随着大脚背着男人的身影。
“不能歇！天黑之前，一定要追上赵尚志的队伍。”一句话，交代了故事的大背景，受伤男人的身份。大脚得知了男人是打鬼子的抗联战士，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地，男人让她歇歇，大脚的优越性这时候凸显出来了：没事，我成天往山上跑，大脚又快又稳当。但是真的到了营地，大脚瘫软下来，身上的棉衣棉裤湿透了，又一冻，脱都脱不下来了。可见大脚是一个多么泼辣勇敢坚强有担当的好姑娘。
文笔一转，大脚自此离开了村子，听说嫁给了抗联战士。这是个假设，谁知道呢？大脚是不是嫁给了她自己背的抗联战士，还是另外的抗联战士，让读者忍不住遐想。
前面所有的文字都是描述大脚的“破旧”，一个新时代的女性，热爱祖国，向往和平，独立勇敢坚强。最后一段的大脚在“立新”，让文章的主题又从思想意识上上了一个台阶。三十年后大脚的女儿和大脚一样有一双大脚，可上门求亲的人排成了队。大脚的女人们终于顶起了半边天，迎来了男女平等、尊重妇女的新社会！
读这样的文章，就好比灌了一壶老白干，心里辣乎乎的，平时再“温如”的人也忍不住激情澎湃起来。
笔者以为这篇文章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微电影，茫茫雪原，泼辣勇敢的大脚背着受伤的抗联战士，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地走在东北的大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