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闪小说28 第二十五周 芬兰5《驯鹿2.0》
(配图:北京电影学院/张志波)
玛丽亚将这一切计划得十分妥帖,并从就业办公室申请了创业补贴。社会福利局也拨给了她由国家担保的启动贷款。现在缺的只是餐厅场地了。正巧有家旧书店从瓦萨街搬去了更好的地段,那家素食店Vegemesta边上的店面就空了出来。玛丽亚抓住了这个机会,没过多久,这家美味的“驯鹿2.0”餐厅就在朋友们的庆祝下隆重开幕了。餐酒用的是云杉幼针酒,玛丽亚还暗地里供应自酿土豆酒。
餐厅经营得很成功。Vegemesta的顾客起初非常抵制玛丽亚的驯鹿餐厅,但他们一旦发现,肉也能以最符合道德理念的方式制作,并且直接从驯鹿农场购买之后,态度便变得宽厚了不少。玛丽亚也就能以愉快的心情在这家周末餐厅里忙里忙外了。
由于驯鹿2.0供应的是传统炖驯鹿肉,用的却是创新酱汁,顾客们就会时不时和她聊起其他传统芬兰美食。尤其是Vegemesta的那些老顾客,经常提起可以在菜单里添一道素食豌豆汤,食材就用城市农业种植的豌豆。还有一些顾客则希望尝到豌豆汤和煎饼。玛丽亚已经在超负荷工作了,因为她没有钱聘请其他员工,但她答应考虑此事。去城市种植网上论坛快速浏览了一番之后,她发现,为了得到豌豆,最好是去申请一小块菜地。但是必须等上好多年,也就是说,这个想法被搁置在了一旁。
某个周五,玛丽亚正去驯鹿2.0餐厅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群近几个月已经熟悉了的面孔。不少是Vegemesta的顾客,但也有其他常客,还有一对陌生的顾客,他们都聚在驯鹿2.0门前,表情严肃,手里举着牌子,上面书写着标语,比如“为老百姓供应豌豆汤”和“我们期待周四”。玛丽亚被搞糊涂了。人们嚷着说,周末餐厅“不盈利”,但是“周四应该供应豌豆汤。”玛丽亚大失所望,脸一直红到耳根。驯鹿餐厅怎么能供应豌豆汤呢!
玛丽亚继续坚持她最初的经营路线,不去理会那些示威者。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形势似乎平静了下来。随后,食品安全管理局瓦尔维拉和赫尔辛基市都给她来了信。官员们决定,传统餐厅也应当供应除炖驯鹿肉之外的其他传统菜肴。据他们说,驯鹿2.0餐厅也完全可以周四开张,在传统的日子里供应豌豆汤。有个慈善协会通过电子邮件与她联系,希望豌豆汤能够免费供应给那些持有社会服务部门开据的证明的穷人。玛丽亚坐在空空荡荡的餐厅桌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刻钟之后,她再次打开大门,迎接那些喜爱驯鹿肉的顾客们。但从下周开始,她就应该分发周四免费例汤,并申请一个实习生作帮手。光是一味炖驯鹿肉对于人民来说已经不够了!
情况就是这样。玛丽亚同意了这些要求。周四早上,餐厅正式开门之前,她便开始给穷人们分发一锅豌豆汤。驯鹿2.0成了赫尔辛基最受欢迎的传统餐厅。玛丽亚创制了全国最美味的煎饼食谱,但实际上,她自己却没能从这些成就里得到多少快乐,因为,对她来说,只要有炖鹿肉就足够了。
(*译注:每逢周四,不少芬兰学校和公司餐厅内都会按传统惯例供应豌豆汤和煎饼。所以许多芬兰人把周四称为“豌豆汤日”。)